圖:PICASSO
位於越南北部的猛族人,習俗在二月二十七日舉行每年一度的「愛情市集」,在「愛情市集」裏,不論已婚未婚,是男或女,都能與喜愛的人共渡一夜良宵;許多人期待在這一天與過去的情人重逢,細訴款款思情,尤其是當年因被「逼婚」或「綁婚」而在一夕之間迫為人婦的婦女,只有在這一天、在愛情市集裏可以滿足內心對愛情的渴望,真正心甘情願的為愛解放身體、鬆綁情欲,因為有這一天,她們才能忍耐另外三百六十四天艱苦的日子……
每回打開電視看新聞,愈發覺得這樣的習慣和心情,就像過去每晚按時收看當紅的八點檔連續劇,社會時事政局動態,件件竟是暴力腥羶,案情發展更是高潮迭起,今天大爆內幕,明天扯出案外案,偶爾還提供圍觀民眾案外下注,若想進一步了解就請隨時注意媒體的「後續追蹤報導」,彷彿生活的重心全繫於「當日頭條」「獨家報導」,然鎮日置身於灑滿狗血的環境下,焦點話題隨媒體操縱,情緒起落隨時事起伏,憂患意識如影隨形,若沒有相當的定力功夫,難免要叫人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倘再加上現代人講求效率缺乏耐性的時代特質,真想要活得輕安自在,只得靠沒事勤唸《心經》好照見五蘊皆空了。
想要悟得五蘊皆空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人唸到鬍鬚打二十四個結,溜是夠溜了,懂麼?恐怕要面有難色吧。不過如果你志在養心修性,倒不妨考慮來做我的鄰居。
I'm Yeats Too……
那 陣子我正讀著索甲仁波切的《西藏生死書》,對書中提到的女性上師康卓‧慈玲‧秋瓏充滿好感,因為她具有「謙遜、善良、樸素、莊重、智慧和溫柔」、「即使是與她一起散步、購物,或只是坐在她旁邊,都好像沐浴在她有力而安詳的幸福之中」的特質,沒錯,那正是我想成為的那種人……
我的精神愈來愈衰弱了,經常帶著清楚而又不確定的意識注視著自己的神經質。二、三年前的我,是另一個我,開朗、和善、好相處,那時候,朋友都稱我是熱情且樂於助人,就連不是很熟的朋友也願卸下心防,對我述說不堪的林林種種,他們相信我,而我至今也仍保守著那些秘密。
我將所有的熱情放進一個籃子裏,也許那是一籃蘋果,可惜我不是蘋果;或許籃子裏都是將成為天鵝的醜小鴨,但我天生就是黑色的烏鴉;自然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同,是的,烏鴉怎配跟其他醜小鴨同處一個籃子裏,造謠、毀謗、無中生有的事像暗伏的地雷,透過好事與好心人士,多年來,在不斷的解釋和努力證明「我不是那種人」中苟活,曾經還能繼續保持熱情,但內傷愈來愈多、愈來愈重,當發現一具具虛假的面孔露出來──
下圖:員林國校時期的升旗典禮
記得我唸小學時,每天朝會升旗都會唱國歌,還有國旗歌,之後校長、主任、老師分別訓話,有時還得聽學生演講或朗誦,我就曾經被派去朗誦民族偉人林則徐的故事,為了背稿子,緊張到口吃,兼連說了一個多禮拜的夢話,最後才做早操,稍息,解散。只是,聽正在上小學的小姪女說,她們現在每個禮拜只有禮拜二才有朝會、才升國旗,並且國旗只掛一天,隔天降下來就不再掛了,我聽了真感到震驚不已,本來還想問她「國旗日」是哪一天呢,這下自知問了也是白問。
為什麼要選擇禮拜二朝會呢,是「禮拜二」有什麼特殊意涵嗎?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朝會變成週會,國旗也只掛一天,難怪現在的小孩子對國家、團體的認同感如此低落了。
真是要命!又被點到花財穴!
若不是這陣子讀了果戈理的「外套」和「鼻子」、若不是這幾天身上偏巧有了幾塊錢、若不是下午有了個避不開的出門機會──我,就不會憋不住大老遠跑去幹「非買到書不可」的這種事了!
圖:龍山寺鯉魚池
除夕夜,終於一家人圍爐吃年夜飯。母親替代了行動不便的父親忙進忙出;大哥的三個小孩照例端了飯菜跑到客廳看卡通──在我小時候這是不被許可的,吃飯一定要在飯桌上,沒吃完甭想看電視;姪兒女們不是沒規矩,大嫂對她的孩子管教甚嚴,唯在此刻,她管不住愛看卡通的大哥,所以……。
有個小男孩從小就很調皮,由於他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他的母親因為忙著賺錢養家,再加上男孩又是獨子,所以母親也就特別寵愛這個小男孩,即使小男孩有時犯錯,也捨不得多加責備。
在日本傳說,大年初一夜所做的夢,具有占卜般神準的象徵意義,它將預示未來一年的整體樣貌:生命課題及吉惡現象。喜歡而容易做夢的我,自然對這一年一度不比尋常的夢境特別期待。往年,雖也留意了年初一的夢境,但醒來經過經驗判別,確定不過是過度興奮或腦神經過度運作後的遺留現象──對於所謂的「夢的兆示」,那體會自是不同的,如果它是有意義的夢,那強烈撞擊心靈意識的感覺份外深刻,即使醒來後無法明確得知會發生什麼事,但起碼能肯定將要發生什麼事──過度期待下產生的夢境便失去強效作用,我很清楚它失去準頭,怎樣也說服不了自己,但起碼還有夢吧。
今年是怎麼了呢?完全無夢,連點蛛絲馬跡或妄想都沒有。如每年的慣例,我和兄弟們都過了子時才算結束守歲;不同以往的是,由於年前二哥結束單身生涯,故今年大夥兒都提早就寢;但怎麼會這樣呢?連著二天,上床後翻來覆去甭說做夢了,連「睡著」都極為困難。似是有睡了,但睜開眼睛,確定不覺疲累,精神意識都太清醒了,若欲強迫或等待入睡,又變成時間夾縫中的一種苦磨,索性起床看書吧,躡手躡足地,在只偶爾有遠處傳來炮燭聲響,但在近山區格外寂闇的冷空氣中,看書;然後天亮;家人起床;早安;新年快樂;上床,睡了。
我將離開……
今日特別有「機緣」──跟司機有緣。除去搭乘捷運時幾乎的不可能,幾趟搭乘公車時,都遇上頗為健談的司機;也許我看起來愈來愈不像台北人了吧。
第一位司機熱心地跟我推薦他行駛的那一路線,仔細說明未來將從中山市場經土城再延伸到板橋後火車站、不久之後還會增加到四十輛公車、即使非尖峰時段,也將維持十五分鐘一班車……;當然他也提到其他公車路線,最紅的首推「307」囉,光看它不論尖峰非尖峰時段,班班客滿,「司機賺翻了!」他說,言下之意似乎頗為欣羨;再多坐幾站,也許他還會告訴我他們的薪資計算方式,譬如底薪多少、每單位乘客數乘以幾塊錢等於工作獎金,還有假日或超時加班之類的點點點點點,尤其印象最深的是當我下車時,他非、常、誠、懇地邀請我下次再搭他們的車,「謝謝你,祝你今天一切順利,下次一定再見!」一時我回應不出比他更誠懇熱情的致謝詞,只好將臉上所有的肌肉神經全堆上善良可人的微笑:「謝謝謝謝!下次見,嗯,一定一定,再見再見!」──真是一位讓人心情變得十分柔軟的公車司機啊!
是因為前天出門的緣故嗎?還是因為那場夢?
男人的耳朵裏長出濃黑的一撮毛髮,在以經書墊底的便條紙上寫了一個字,又一個字……
「這樣你懂了吧?」──男人說。
幾日前,電視「Discovery」頻道的「威尼斯古船揭秘」介紹了已從歷史上消失的威尼斯槳帆船,節目從考古學者馬可與其團隊,在威尼斯瀉湖發現已沉沒的湖中小島旁有疑似古船的遺蹟,遂開始了一連串艱難的考古挖掘行動,整個挖掘過程龐大而不可思議(過程說明於後);對於「考古」原來我就頗感興趣,尤其是在歷史上莫名消失的,更充滿神秘……
在這地方,終也會有喜樂事,譬如中山捷運地下街設置的特惠書展,雖慘淡撐持,總也過到2007年。我雖無事甚少出門,但難得午後溫涼的氣候風景,得閒工夫,便趿著涼拖鞋踱到書街。
逛書店是最不花費且收穫最豐的休閒;要看一個地方的文化,端看那地方有沒有書店、且都賣些什麼書,市調出來的文化水平肯定八九不離十。住的這地方,先天不良後天失調,明目張膽的酒池肉林,只比華西街高檔一些些,那是指價位,無關水準。前些日子很欣喜在南京西路上發現一家「政大書局」,總算有文明人願在這地方投資,只是較之師大路的本店,南西店的「書卷味」聞起來就是多了一點怪,我去拜訪過一次,沒找著想看的書,也沒耐心找,感覺很「麥當勞」──速食文化,書店也會有的,那氣氛自然讓人只想趕快結帳走人,若是閒逛書的,如坐針氈,好像打算看免費書的想法被赤裸裸地盯著,待得很不自在。就此,捷運地下街書展就「庶民」多了。
最近又回去讀早些時期的作品,會喜歡那筆調跟味兒,可能跟我的懶有關。過去的人寫字不拐彎抹角,挺白話的,卻還夠那餘韻引發人深入去想的,不似現代多數的文字組起來累眼費心,半猜不透。說貼近麼,現代豈不更該熟悉的麼,可怎麼反而常讓我瞧不懂了?或這也是屬於這時代底下的特質吧,曖昧,善變,不定表啥意思,霧裡看花似的維持著一種疏離感。
讀日據時代台灣作家的作品,這一直是我挺喜愛的。後來知道同樣日據時代的作品,同樣用國語書寫,卻還是有分別的,有純粹國語(如張我軍、鄭登山)書寫的,有日本式國語(如楊雲萍)跟台灣式國語(如賴和、楊守愚)書寫的,經過學者分析這才提醒了我,可見我真是遲鈍,只顧著好看。
事件發生在午夜一點鐘剛過;雖然是週末(應該算是週日凌晨),一點多鐘,還不到酒酣人醉意識亂火氣衝的時候,算是平靜的夜晚。寒流來襲的一月天,窩在被窩裏看完介紹山西運城關公廟及晉劇的節目後,漸漸眼皮鬆了,難得早來的睡意,一手抱著書,一手枕在頭底下,一個好舒適充滿書卷味的睡眠正在來臨,突被一聲響槍給驚醒了!
這聲槍聲來得不尋常,因為之前並未有任何爭執鬧吵雜碎的人聲,馬路上的行車應也正常進行著,沒有警鈴大作或急氣的喇叭聲,彷彿百老匯上演的一場默劇,而所有觀眾凝注觀賞時,沒人留意到有個搗蛋(或發狂)的傢伙突然就掏出槍朝誰開了一槍!
發生了什麼事?這槍響如此醒耳振神,令我耳朵慣性地專注起來──不尋常,還是太安靜,是否有人倒下來了嗎?更意外的,我尚在凝聽再來發展時,一台警用摩托車鳴著警笛很快就到達現場(幾乎不出二三分鐘),這十分反常呢,速度太快了!住在這黑暗之區底,對爭執打架的聲音早以習以為常的我,這會倒引起我的興趣,滅了床旁的檯燈,小心地走上陽台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