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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了《卡拉馬助夫兄弟們》,我在閱讀《永恒的丈夫》。
譯者
雖然有評論家認為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說,文字過於粗糙,而這也是我近來思考的問題之一。適度的修辭在文學創作上是必要的條件,然而如何才是「適度」的呢?看過許多過於冗長或錘鍊過度的文章,我確實懷疑它的必要性,倘文字本身強過了作者原要表達的情節或思想,那麼再優美精緻的文字對讀者而言,豈不也僅是一堆美麗的「廢話」嗎?我確認文字雕琢修辭的必要性,困擾的是「適度」的難度,既能精練又能直搗人心,確實相當不容易。
才讀完《永恒的丈夫》的第一章,我便害怕地將它擱放下了──它喚起我過去恐怖的經驗,又同時顯示出我目前的心境,短短十頁就將我強飾的心防擊垮,我不得不擱下它,聽經以伏平心潮湧起的巨浪。
「他也注意到了他近日漸增的懷疑傾向,不論對重要或不重要的事,他都無法處之泰然。因此,他決心儘量減少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有些事實實在是真實得如此無可爭議的。例如,最近他就覺得他的思想和知覺在晚上和其他時刻完全不同,尤其在白天的前半段。
這種現象使他異常惶恐。他把它告訴一位聲名
他說,一般來說,在晚上和失眠時刻中,思想和知覺產生變形甚或分裂,對於那些『思想感覺敏銳』的人是很平常的。當一個重大決定沒有任何明顯理由就被實施時,某種生命中的信念便會在一夜之間改變──在失眠的影響下改變。」
彷彿在看自己的病歷般,一段痛苦的經驗和記憶被提昇到意識的表面──為什麼會遺失了快樂的本能,那不是一個月或半年的失眠就能奪去的。可怕的是感覺到它清清楚楚一點一滴的正在消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垂手在它面前卻無法阻止它的吞沒與侵噬。所有的事情都事與願違,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到後來都變形走樣成為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看著自己的心老朽得已無法產生任何衝動,癱瘓,然後漸漸地影響到肉體上,在欲望產生前自己已然棄械投降──反正最終的結果都一樣──最後,終於連「結果」二字也不曾在腦海裏出現了。
「但維爾查尼諾夫卻還不敢離開城裏,甚至回到鄉下的老家。塵埃、悶熱、窒息的白色夜晚,這就是他在聖彼得堡享受到的一切。同時,他在波修伊劇院附近新遷入的一棟公寓也使他無法滿意。『一切都不對勁,』他想。他一天比一天憂鬱,而這個憂鬱傾向已經持續多時了。」
-2008-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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