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圖:Andrew Wyeth

    為什麼最近特別偏愛魏斯的作品呢?以前很執著的,就是喜歡梵谷、孟克及
羅特列克;但是,這一年以來,我的喜好明顯改變了,畢卡索、席勒、尤特里羅、杜勒……最近則是魏斯,或許是因為心情吧,覺得自己同處在「克莉斯汀娜的世界」裏,伸手遙望著山坡上的家,雙足卻動彈不得……
    搬進新居將屆一週,書籍衣物都大致妥定了;週五晚上下了課回到住處,突然感覺莫名的空荒。

    「新居」,什麼時候才不叫「新」呢?要以住的日子算,還是以心情認知作數?深夜,我坐在不屬於我的沙發上,突然很想大哭一場──這裏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家」,永遠都不是我的家
……雖然我把書歸類擺整齊了,衣服也折疊好放進衣櫥裏,冰箱擺置在廚房最恰當的位置上,洗衣機也插上插座備好了洗衣粉,電腦架好的隔日網路就通了,我知道出門往右走,有樂華夜市,往左走,可到大潤發賣場,右前方可到仁愛公園,然後呢,喔,太平洋Sogo往捷運站的免費接駁公車接送到十點……這裏我熟,再怎麼熟,也是別人的地方,就算哪日我有錢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那又如何呢?它還是只是個提供睡覺的地方,望著這個兩房一大廳有衛有廚的租處,我感到悲涼……

    望著門上貼著的紅色對聯,我的心無法安住,不管到哪裡,都不會有「回家」的感覺。寂寞的深夜,白天就不寂寞了嗎?白天,白天,天天遊魂似地度過去了,我找不到一個能夠專心讀書的位置──即便祇是個角落;我的心不在
……禪宗裏有個故事,我沒「心」,所以掏不出來給誰安一安;那麼這空茫的感覺從哪裏來的呢?

    找到工作心就定了嗎?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思念我、如果我不在在乎的人還會在乎嗎?

    我已好久好久記不得夢了
……夢裏我有家,有工作有生活,它那麼樣的鮮活地存在著,自從我把它寫出來後,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會有如此後果,我竟再也回不去、再也沒有家了……我的「家」在什麼時候失去的呢?也許就是那個夜晚,我讓棉被蒙住我的哭聲,看見他們在拉扯、爭吵、摔了木桌上的小檯燈,他們忘記我了,哥哥們睡得沉,沒被忘記,可是我從淚光中眼睜睜地看著「家」破了、不見了、再也回不來了……是那個夜晚吧,所以我逃避睡眠,所以我失去了「家」的感覺,所以他們各自以父親、母親的名義存在在不同的地方,我的心也許就忘在那個被單裏,只帶著淚水醒過來,所以……所以……我的夢魘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呢?

    沒有心,惡夢還算數嗎?

    我的記憶可以追溯到多遠的地方呢?

    那樣遠,那樣遠而又不存在的地方,我的心也許就在那裏,那裏才會是我的家,那裏才是
……

    這個地方才是夢吧,所以不管住多久,對人頭地面有多熟,不管對門鄰居多麼討厭我,都不干我的事,不干心的事,不干我家的事。


    -2007-12-22-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l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