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埔心鄉間的爆竹花流洩如瀑 

  為了迎財神,初五子夜一到,炮竹聲此起彼落,管是不是做生意的,大家都在比大聲比熱鬧,陣勢浩大彷彿深恐財神爺玩得逍遙顧此忘彼,於是連串叫嚷:喂,喂,財神爺,這邊這邊,快過來,快過來啊,這邊……雖然過年不放鞭炮確是少了年味,但由於過去經驗,對於炮聲我有特別不安的敏感。

  自識字以來,有一半的歲月都在台北的「菁華地帶」頂厝庄度過。當年父親租屋在此,無疑是考量到租金及工作上找料、叫料的便利性。再則,此區地勢較高;之前曾隨父親去看一處租屋,紅色大門進去後是大庭院,植有花木,雖是老式平房卻十分優雅,我央着父親:我們住這裏好不好?但待一年過後,我和哥哥們從鄉下回到台北時,父親已租住在新生北路。為不能住在有前庭後院的平房我始終感到遺憾。某次與父親閒時聊起,原來父親也是十分喜歡那樣的房子(這是否也是他的夢想呢?),父親正色的說:可惜那地區很會淹水。原來如此。想是父親年輕時到處租屋的經驗所教導。

  舊稱「頂厝庄」的林森北路這一帶,不淹水,即使在納莉風災水漫台北市的那次,也沒淹到,水,全往長春路那頭流去了。不過這地方一年365天,幾乎除了過年那幾天安靜些外(那確實有整座城市都沉睡了的感覺),其他日子的夜晚實在喧鬧。從小聽着酒後爭執吵架追打的聲音,還有半夜驟響的槍聲,然後是警車救護車……這樣隱然的不安經年累月早已化成了意識細胞,直覺反應跨越時空的限制,一聽到砲聲便自動引發

  還在過年時,阿匹婆逝世的新聞便在媒體上熱鬧着。阿匹婆給我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二、三十年前;當然,如果她不是曾住在新生北路的新福宮對面、不是曾與父親閒話家常,那麼,阿匹婆離世帶給我的,將也只是高齡九十二垂老的藝人終於凋零罷。

 

 

  -2009-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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