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四五一度」是父親年輕時所看的電影。在一次閒聊時父親提及電影內容,我大感興趣,便想盡辦法找到了錄影帶,終於讓父親再次回味,同時印證他的記憶力一流。
對這部電影的興趣雖然主要源自父親,但故事情節也確實吸引我,尤其在焚書、文字無用論的時代背景下,我很好奇那些知識份子要如何為保留前人的智慧創作而努力?父親說:就一人負責背一本書,回到口傳時代囉……於是我又開始想,如果是我的話,會選擇哪一本書呢?……
在雷.布萊貝利(Ray Bradbury)《華氏四五一度》所虛構的未來世界裡,書是被禁絕的,文字、語言、詩被認為是有害的。消防隊員的日常職務是放火,為了焚燒承載思想的書籍;知識份子被逐出城市,他們口傳〈舊約聖經〉、或是邪惡的政治小說〈格列佛遊記〉遊離在城市邊緣,僅以口傳記誦一頁頁書籍。而「正常的」人們存活在空洞的電視牆裡,畏懼因保有任何一紙書頁而遭懲罰,並以無比厭倦的方式憎惡它,而戰爭在遠處發生著,可見的但無法觸摸,最終……
《華氏451度》(英語:Fahrenheit 451)是美國作家雷‧布萊伯利所著的反烏托邦小說,出版於1953年,係改寫自1951年發表的中篇〈消防員〉(The Firemen)。故事敘述一個壓制思想自由的世界,所有的書都是禁書,所謂的消防員(英語裡的字面意義是「火人」)的工作不是滅火,而是焚書。
在書中,「華氏451度」意指紙的燃點。
這是一本反烏托邦類型的科幻作品,法國新浪潮電影大師楚浮(François Truffau)曾在一九六六年將之改編拍成電影,成為影史上著名的經典之作,如同影射我們過去某些熟悉的歷史時期。
「一知半解是危險的事。要暢飲繆思的詩泉,否則涓滴莫沾;淺嚐使頭腦昏醉,而痛飲使我們恢復清醒。」膽小的藏書人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悄悄說。
負責焚書的消防員孟泰格與他的主管比提之間的對話,其實點出了某些始終存在的、對知識傳遞的觀點:知識會引發衝突、敘事挑起某些族群的不滿、思考並不會讓人感到「快樂」-我們越是思考、越是感覺痛苦;而那些願意思考、辯證的,高人一等的「聰明人」只會帶給旁人壓力,因為「他們」(知識分子)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就連他們家裡那一排排書籍也予人壓力、讓我們這些普通人自覺矮人一等、不快樂;於是我們反對書裡的某些片段,你撕下讓你不快的這一頁、他撕毀令他不爽的那一章......到最後,書成了不該存在的「實體」-因為它不會帶給人快樂,它講的都不是真實的東西,我們的生活不需要不真實的文字,也不需要死掉的、過去的東西,所以小說、詩、散文、莎士比亞,全都扔進火裡吧!何必讀那些書呢?
以上是說法一,而且看似堅強、不可摧毀。
可是這個從不讀書的消防員在遇見了一個老是問為什麼的女孩後,他的世界忽然開始搖晃崩毀:他不讀書,可是他不快樂。他的妻子整天對著電視牆說話,晚上不記得自己吞了幾顆安眠藥,最後吞了整整一罐,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出去開快車;他看見了,他知道身邊的人都不快樂,才開始質疑「快樂」與「書/知識」的關係。他開始偷偷看書,他想知道那些把書寫下來的人、窮盡一生想留在紙張上的究竟是什麼?當他強迫妻子的鄰居聆聽他讀出書上的詩時,一個女人忽然慟哭失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覺得憤怒-這很像電影刺激1995裡,那群從來沒聽過莫札特的囚犯在初次聽到廣播中放送的歌劇時,無聲流下的眼淚一樣,所以他挑了「讀詩」這個動作,因為詩不僅有音韻、有畫面,還凝煉了豐沛的感情,就像音樂能給人的震撼一樣。
「書本身毫不神奇,神奇的是書上說的東西,是它們如何將宇宙的一鱗半爪縫綴成一件衣裳。」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書遭人憎恨畏懼了吧?它們呈現出生命真相的毛孔。」
「在基督誕生之前,有一種笨鳥名叫鳳凰,每隔幾百年牠就築起一堆柴火自焚。牠一定是人類的一等表親。但是每回牠自焚之後,又會從灰燼中跳出來,讓自己重生。看來我們也在做同樣的事,一遍又一遍,但是我們有一項要命的本事,是鳳凰所沒有的。我們知道自己做過的蠢事......總有一天我們會停止堆築柴薪,停止跳入火中。我們偶然找到幾個記得每一個世代的人。」
華氏451度 / Fahrenheit 451
法蘭索瓦‧楚浮 François Truffau 導演
Julie Christie , Oskar Werner,Cyril Cusack, Anton Diffring 主演
112分鐘 / 法語發音 / 1966年發行
劇情簡介:
這是楚浮再度與尚路易查理合作的電影,故事改編自科幻小說,然而楚浮真正感興趣的不在科幻部分,而是其故事背景。那是一個完全禁止書籍存在的社會,在那裡,消防隊員的工作不在救火,而是找出被藏的書籍並燒掉他們……
本片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未來的故事,在那個時代裏,書籍是一種違禁品,人們一旦被查出私藏書籍,將立刻遭到逮捕,而搜出的書籍也將被焚燒。因為統治者們認為,書籍會使人產生不必要的各種幻想從而影響現實的生活。那個時代的消防員的工作不是負責救火,而是專門來燒毀書籍。451號消防員本來工作努力,就要得到晉升,結果卻在一個鄰居女孩的影響下,開始私藏並閱讀本應燒毀的書籍,並且從此開始對自己的生活與未來產生了懷疑。就在他決定有所行動而警醒世人的時候,他的妻子秘密告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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