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 酒 館

　　學生時代喜歡日本偶像派的流行歌曲，買了許多錄音帶，過了流行便閒置一旁，幾乎忘了它們的存在。偶爾，喜歡聽「演歌花道」的父親也會取來試聽一下，其實是閒不住的他總會「順便」幫我檢查陳年的錄音帶發霉了沒，還能不能清洗，有沒有得救，未料竟讓父親意外發現了一首很合他口味的歌，是中島みゆき的「りばいばゐ」（復活）。 

　　多年以後，有回見父親遍尋着錄音帶想找出那首歌，他不記得歌名，也不曉得是誰唱的，只能準確地吟出曲調，我憑記憶找出了那錄音帶，即使音質已老舊且有雜音，父親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倒帶，又倒帶——原本中島みゆき的歌曲裏，我對「りばいばゐ 」（復活）並無深刻印象，因為那不是當時的我能體會欣賞的曲風，但因為父親，換我到唱片行遍尋這首歌的音樂CD。

　　亦像當年為父親尋購電影「華氏451°」，讓父親的回憶「復活」成為我最大的成就感。看着父親戴上耳機不自覺地跟着音樂CD哼唱，那模樣，好可愛，好心疼，好……

　　最近幾次在夢中見到父親，他總是露出那孩子氣的酒窩開心地笑着，有時在國外旅遊途中，有時在彰化祖厝。

　　還是調皮的小男孩的父親在稻埕上跟着大人學着唐山武師練功夫，或是少年時偷懶躲到芭樂園外的竹圍邊胡思亂想，或是騎着鐵馬，吹着口哨，躲着追來的女孩們跑上火車「逃」到台北……病前的父親，一直都是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小頑童。　　　  

　　我害怕夢見父親在祖厝。因為老厝早已人去屋空，簷壁殘落。近日家人一直來電話，催我返家陪父親，我害怕，懦弱地逃避着，不停地逃避着，父親在床上，已無法坐起身了，而我像是為將來必然的悔恨而開始預習永遠的懲罰……  

　　-2008-11-23-

りばいばる

歌：中島みゆき
詞：中島みゆき
曲：中島みゆき

忘れられない歌を  突然聞く
誰も知る人のない  遠い町の角で
やっと恨みも噓も  うすれた頃
忘れられない歌が  もう一度はやる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今は誰のため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君よ歌う
やっと忘れた歌が　もう一度はやる

なにもことばに残る  誓いはなく
なにも形に残る  思い出もない
酒に氷を入れて  飲むのが好き
それが誰の真似かも  とうに忘れた頃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今は誰のため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君よ歌う
やっと忘れた歌が　もう一度はやる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今は誰のため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君よ歌う
やっと忘れた歌が　もう一度はやる
やっと忘れた歌が　もう一度はや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