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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PICASSO
喝完一杯酒 再煮一杯咖啡
阿爸 對不起 今晚我還不想睡
天亮了的午后 我又要出發南下了
可我好捨不得 每天每刻每分每秒
我好想你 想得心好疼 淚又掉下來了……
雖然 不過是前天的事
我在醫院陪着你
陪你聊天 幫你換藥 扶着你上廁所 看着你入睡 或是醒着了
我跟你說我做了的夢 一個關於你的很好的夢
我跟你說我的近況和夢想 還有那間屬於文人的無酒館
你真的有在聽 不再像過去那樣直接駁斥我的天真了
阿爸 第一次呢
你沒有反對 沒有責罵 我的狂想
尤其是與藝文有關的夢想……
甚至還提供建議 支持我去實行
這是第一次呢 這是第一次呢 阿爸
阿爸 我感覺到了
我知道你仍擔心着我的所有一切
那些別人眼中所看到的 心裏所想的 和嘴巴上叨唸的
但我感覺到了 我知道了
你祇希望我快樂
祇 希望我快樂
阿母來了 你跟她說我幫你按摩的事
你說 按摩了好久呢 感覺全身真快活
這種份內的事 竟還需要你特意說出來 幫我做面子……
……阿爸
阿爸 自從你罹癌的消息被老鄉的親戚知道
他們到處去求 去問 問怎樣才能治好你的病
都說 嘆天命不由人 唯靠孝感動天
這使我好擔心 好害怕 因為我是如此的不孝順
你是我最愛的人 世間若沒有你 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孝感動天…… 偏我就是不孝順 阿爸啊
阿爸 對不起 我惱恨自己 我就是做不到孝順
以前 你總唸叨我這個 唸叨我那個
我是個叛逆不乖的孩子
而我總希望你能接受
接受你最疼愛的女兒
就是這樣一個人
是的 我確是無用又好高鶩遠
而現在 你不再唸叨了
為什麼要到現在 你才開始傾聽我的聲音呢
我那多年無言的心情……
為什麼要到現在 你才告訴我 你的忍耐和委屈呢
為什麼要等你病了才開啟我們父女真心的對話呢……
對於老天爺 我有話要說
請求祢以無窮盡的慈悲 容許我替了阿爸的病痛吧
至於阿爸 我最心疼深愛的阿爸啊
除了一句「我愛你」
我已無話要說了。
-2008-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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