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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Maze |
自從父親再度入院後,半個多月來心情起伏不定,思緒也異常地混亂起來了……
由於化療的副作用,父親的白血球數降到三百多(正常人約為六千),不斷地上吐下瀉,連喝水也不能夠。入院禁食並經治療一個多禮拜後,白血球數提昇到三千,前晚醫生通知解除了禁食令,開始能夠吃些流質的食物;人是鐵,飯是鋼,父親的體力終於恢復了些,只是由於血壓偏低,不確定的昏眩仍需二十四小時有人陪伴照顧。
往往,離開醫院時,不知為何總特別感到失落慌恐,回到居處已晚上十點多了,拋下背包,便急著燒水煮咖啡,喝完咖啡又擔心骨質疏鬆的問題,於是又泡了一大杯的牛奶,猛灌入肚。不過都是些精神安慰無聊的作法。
工作,暫時沒時間去找了;想起這些日子來荒謬的求職和等待,我苦笑,欲哭,真的是荒謬至極,我仰天對著老天爺笑,卻已不知該祈求或責怨,於是漸也報著「反正定生意外」的心態,半被動地隨由祂安排去了。
掛在網上的時間明顯減少了,因為繼果戈理後,我再度陷入俄國文學作品中,幾乎不可自拔。在這段時間,我讀完了杜思妥也夫斯基的《附魔者》和《罪與罰》,讀時莫名的饑渴,讓我欲罷不能,總要讀到眼疲天亮,才昏昏睡去。
於是我來不及也捨不得消化。【書摘】也好,【丁亥瑣語】也好,我都無法進行。
杜思妥也夫斯基的作品充滿「思想」,他總是透過人物來表現他的觀念和想法,革命份子、無神論者和篤信正教或俄皇、St.Petersburg的,那些為窮苦所困的愁容、躲在酒店終日酗酒的工人、無情的壓詐者與崇拜虛榮的位權者,那些隱藏於面下的異軌的心思,手段,計謀,毀腐、墮落和蕭沉,游移其間,在時代背景下,有時顯出一種曖昧的氛圍,而這氛圍如流沙般引我一腳陷入──整個禮拜,我頹喪失志,無助地陷入顛狂的想像中,我無望且深信自己是個罪人,善心與其帶來憂傷的後果,與杜思妥也夫斯基的文字交雜成一體,在我的思想底不斷衝出矛盾──養護所裏的自私醜陋與大振爺爺孤寂的眼神;我經常忍不住咬緊牙根去忍受,……啊,平衡,我需要的不只是平衡,或釋放,然而經書裏尚不能給我更多立即的解惑,我既貪婪又渴望給予,我尋不出一個正確明白的方向──人是不能沒有任何信仰地存活在世上的。此刻,我信仰什麼呢?喔,不,那必須是更形而下的、更具體的信仰,否則我不知所措。
若能現世地追求實利,那也是一種信仰。而我飄浮……讀書不是逃避現實,這是絕對肯定的;然而我猶是浮沉於文字間,仰望著樹梢上的貓頭鷹,渴望獲得救贖。
-2007-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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