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Hanken
雖然我很疲憊,充滿無力感,我仍是倒吊的憂鬱者,時時感覺:只有我一個人──人是一座孤島,每個人都是──但我如此憂傷而寂寞。
自上週三父親急病入院,我的生活便失去自主、失去思想、失去自己。昨天開始,我也睡進醫院,父親的癌細胞嚴重迅速擴散,每日靠著氧氣及各種劇毒藥品來維持生命,他必須二十四小時有人看顧著,因為癌細胞已如散彈槍的子彈佈滿他的肺,他呼吸急促、嚴重低血壓、血中含氧量過低、加上心律不整,快時達到170,慢時只有62,他無法自行起居生活,隨時都可能頭暈眼黑跌倒在地。昨晚,父親一夜沒睡,而我在吃了我必須吃的藥後,卻極容易就陷入昏沉。我也一夜沒睡。
凌晨,父親幾次起床就廁不忍叫醒我,我總在他站起身子時才突然驚醒,「為什麼不叫我!」「你睡,我一個人可以。」.........「為什麼又不叫醒我?萬一你跌倒了,我怎麼跟媽交待!」「..........」父親躺下後,我跑到樓下垃圾堆暗處痛哭,又抽了二根煙;最近藥劑的作用只能維持一點點,我開始瘋狂抽煙去抵制不斷湧上的焦慮與不安,希望只是因為七月,我已經一天快需要二包煙了,一口接一口地狂抽,一根接一根的猛點,可是,我還是焦慮,還是恐懼,但在這時期,所有所有都不允許我崩潰.......
我遭遇許多挫折和刁難。半個多月來,唸經持咒都不斷被「干擾」,唸著唸著不是陷入昏睡就是開始不知所云,突然驚醒:我在說些什麼啊?我在跟誰說話啊?我向天祈求,沒有聲音,更遑論奇蹟出現。
短短幾天,我的生命過程彷彿中斷了,被一把命運的利刃毫不絲連地截斷,我好想寫,好想寫,不寫出來我會瘋掉,可是我的思緒不讓我寫,我的時間不讓我寫,生活裏的一切一切都緊緊地捆綁住我,我快窒息........
我需要的人並未支持我,我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我不是一座孤島,是漂流在娑婆世界的一場惡夢。
我想認真地給酒友們一些回覆,或者報告,雖然其實只是我自私的抒發,請你們見諒我沒有好好經營這間酒館,此時,館裏也許佈滿蛛絲,古樸典雅的木桌蒙上霉灰,但我不會被打敗的,即使示弱,我不接受永遠的滅亡。
這段生命的樂章雖然荒腔走板,不過它證明我不過一介眾生。
我不知惡夢何時會以什麼方式過去,但我不放棄希望,我仍會禱告,為父親、為家人、為我所愛的人.......養護所的爺爺奶奶們,我也不曾一刻忘記過你們。
現下情況,我很難有機會上網,此刻我應該趕快補眠,以應付今晚必須保持的隨時警醒;我會試著用筆寫出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也許寫出來的也可能無關這段歲月.......
也許這段倒吊的日子是上天給我的訓練,教我如何面對並處理我惶然的未來。
酒館門仍開著,願意的酒友請幫我照顧那些蜘蛛螞蟻老鼠臭蟲,因為牠們至少為我堅持著,牠們也是眾生,並且不吸煙。
-2007-09-03-
孤獨之歌 - Pour ne pas vivre seul / Dalida
Pour ne pas vivre seul
Paroles et Musique: S. Balasko, D.Faure 1972
© Polygram ~ Barclay ~ Orlando Production
Pour ne pas vivre seul
Pour ne pas vivre seul, des filles aiment des filles
Pour ne pas vivre seul, on se fait des a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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