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 酒 館

　　上禮拜，我又「生日」了；今年意外收到來自國小、國中同學，過去的同事、文友和網友的祝福，一句簡短的〝生日快樂〞，卻讓我好久不知如何回應。

　　十餘年來，生日總是一個人過，來自親友的祝福或慶祝，不是提前就是後補，於是自己漸漸也演變成在生日的當天刻意躲開所有人，選擇消失。

　　暫時消失的我，精神好時、或被陽光吸引而沒有目的的出門，也許在熟悉的城市裏走馬看花、尋探陌生；也許無由地突然搭上列車隨它開往無知的所在。也有經濟情況較好時，為自己買個奢侈的禮物、剪個新髮型，或上趟別緻的餐館吃它一餐。偶爾，我想像着心情愉悅的綻放，帶着一束香水百合和桔梗回到陋室，翻出蒙上一層灰垢的透明花器，洗淨插上，癡傻地望着它們－－香氣襲漫，穿過我的髮際、臉龐，透明瑰麗，整間屋室宛如夢魅一場。

　　然而這些年來，每當時序進入十一月，情緒卻自然陷入一種莫名的「哀悼中」。L君說：發現其實你非常重視生日……。是的，我向他承認確實我非常重視，因為太重視而認為再多的祝福或慶祝，都祇能造成不足的遺憾；與其如此，不如就讓自己記得就好。

　　面對「又生日」的事實，不曾生起長尾巴或又老了一歲的念頭，連自己也想不出「它」應被附予什麼樣的意義；直到今年，我想我明白了什麼是「生日快樂」的意思……

　　真正「生日快樂」的人不是壽星，而是說這句話的人：

　　「好高興這一天你誕生了！

　　　好高興在這麼大的世界、這麼多的人當中，讓我認識了你！

　　　好高興這個世界有你存在、而我擁有你這個朋友！

　　　我好高興、好快樂，因為這一天，親愛的朋友，你，誕生了！」

　　「生日快樂」的本意應是如此吧，雖然簡短，完全真摯地是為自己慶賀。今天，適逢K君生日，祝福他生日快樂；還有7日生日的學姐大西里沙，也希望她也能感應到我的祝福。當未來，我對你（妳）說：〝生日快樂！〞時，我承認，事實上那是來自我利己的喜悅！

　　-2009-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