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記得人是滄桑一粟,那些醫生肯定要推敲出肇因:孩童時的記憶或需要催眠還不定喚得起的潛意識他們說,因為過去曾經那樣所以造成現在變成這樣但你不一定記得發生怎樣才會變成現在如此這樣,隨他們說你們說那些所謂的學者說我都接受因為我有無窮盡的包容心我還不是上帝只是已經接近我聽見天啟,我真的體諒他們,不然他們如何向龐大無窮盡如宇宙黑洞般的學雜費及父母親友師長的期望交代呢……
黑色囈語
太陽又出來了。兩手小指戴上尾戒,對不起,我要戒除所有情感關係。
不是討厭快樂,只是不喜歡快樂;不是否定快樂,只是害怕快樂,你們能明白兩者間的差別嗎?請別再叫我「快樂一點」,快樂是什麼呢,我不想誇言,我真的懷疑有誰比我更懂得快樂?
快樂是,瞬間,是的,只是瞬間。倘有想望,便肯定帶來不定會有的、不明需要多久的期待;即便不想望,如我,快樂之後便是如墜落深淵暗谷的墮落──對的,你們該注意到它後面接的是「i」、「n」、「g」。一個人徹徹底底的因為失落自己而墮落。熙來攘往的人間裏還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人是孤獨的一葉舟。
(當我求伊留下而伊婉拒時,我慶幸,伊,懂得容我留一喘呼吸以保留行將崩潰的尊嚴。)
我只是害怕。比正常人更無聊卻無法自救的害怕。害怕那總是突而襲來的黑潮,將人間排駁在外成為另一個陌生而無法觸及的空間;我感到正逐漸被吞噬陷入黑色的流沙中,當意志的最後一條線斷了,我絕望如待宰的羔羊,身體能量消失了四肢麻木着終被襲捲淹沒困入濕而冰冷無望的黑洞。
我恐懼。那裏沒有人。我害怕。沒人可以救我。我絕望。因為那裏沒有希望。我躲在角落抽搐顫抖,如一片離枝的死葉垂落地面毫無理由的不住哭泣。
你們說,我是精神病。謝謝你。因為我奢望着醫學的進步能為我切除部份腦腎上線素,然後,再來,會怎樣?Shit,誰知道,誰知道我需要怎樣想要怎樣那又怎樣我就是對不起我忘了誰又能拿我怎樣。我就是腦袋不清楚因為我理由充分,我就要麻醉只是麻醉不過是麻醉而已嘛你們何必露出那種表情我不需要憐憫,喝再多酒抽再多煙吸再多大麻對不起我不會嗑藥不過我會笑我會大笑我癲笑我狂笑我終於笑着哭了,吞着鼻涕和着唾液我面孔模糊的哭了,還有呢?我不記得了誰還會記得我。
管誰會記得我人是滄桑一粟,那些醫生肯定要推敲出肇因:孩童時的記憶或需要催眠還不定喚得起的潛意識他們說,因為過去曾經那樣所以造成現在變成這樣但你不一定記得發生怎樣才會變成現在如此這樣,隨他們說你們說那些所謂的學者說我都接受因為我有無窮盡的包容心我還不是上帝只是已經接近我聽見天啟,我真的體諒他們,不然他們如何向龐大無窮盡如宇宙黑洞般的學雜費及父母親友師長的期望交代呢;可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常感昏頓,當你們問我許多所謂「痛到寧願失去記憶」的事我可真願我再瘋一點,瘋女十八年可惜我資齡尚淺,我奢望我出世時便腦袋不清楚,那麼我便可以胡言亂語且不帶絲毫歉疚的愧意,我理直氣狀凜然大氣地相信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然後想像在五歲時被隔鄰的某兄性侵,母親因為缺錢視若無睹,於是我的身體成為抵債的工具,我逃離家又被男友誘拐輪姦拿掉一個不知誰是父親的胎兒他日夜纏着我要我給他一個家……家,是什麼?簇擁的人潮,空寂的屋,一顆巨大缺口的心,沒有人住在那裏。
我明白所有悲慘故事都是世界編造的幻境。雖然我抗拒服藥,但無奈的,大部分的日子裏我仍需要向祂臣服,我不相信祂,因為我時時感覺到絕望之神就在黑洞裏等待召喚:來吧,你是不可能戰勝自己的,因為你並不存在。
我手指顫抖身體麻木,眼前有淡薄輕小的白絮飄過去又飄過去,我的聽覺距離外界還有段距離,隔著一層什麼,模糊偶有耳鳴,雖然我正在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經親手毀去所有的關係。燒掉了通訊簿、刪除手機裏所有的紀錄,我與人的歷史關係已呈一片空白,我確實失去了與這個世界淡薄而隨時可斷的關聯,這不是當時我決意要做的嗎,為何此刻我如此恨惱自己,我傷害了真正愛我關心我的人,即便只是普通的朋友,我確信已讓他們對我厭惡至極。如我此刻厭惡自己。
我無力安慰自己,雖然早有預感,但我終未來得及先將自己關起,親手惡狠狠地肇下無法彌補的錯誤。
-2008-10-20-
感謝歐洋提供歌詞中.法對譯
Ne me dis pas qu'il faut sourire |
別跟我說要面帶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