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IL POSTINO) 

         是否整個世界,

         海、天空、雲雨……,

         是另一樣事物的暗喻?


                      ──電影「郵差」

 

  由馬斯摩特洛西(Massimo Trosi)所主演郵差(The postman)的故事靈感,源自於智利著名的詩人外交家─聶魯達的真實經歷。他在1952年因政治庇護,暫時居住於那不勒斯附近的小島上,原本平靜的小島頓時因聶魯達而熱鬧起來,當地的郵政單位為了處理每天如雪片飛來的信件,找了一位新郵差馬利歐來幫忙送信。

  馬利歐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將聶魯達仰慕者寫來的信送到這位詩人手中,雖然薪水少,但他樂此不疲。久而久之,他和這位詩人建立起深厚的友誼,馬利歐也向詩人學習作詩。在詩人的協助下,馬利歐得到了意中人的芳心,而詩人也因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而離開了這個令人難忘的小島,但馬利歐不時的寫信,作詩給聶魯達。 

  多年之後,詩人回到小島探望馬利歐時,發現他早已喪身於社會主義風潮的遊行示威活動裡,只留下相依唯命的妻子二人與指名留給聶魯達的錄音帶,令詩人感動不已。

  主角馬斯摩特洛西在本片殺青後十二小時就去逝了,因為他熱愛此片,為了此片,他將他的心臟移植手術延期,所以這部片子也成了他的遺作。


The Postman (IL POSTINO) 郵差

 

 

劇情簡介

  馬利歐,一個在義大利漁村剛滿20歲不久的青年,儘管在家鄉他是少數識字的人,但在老父親的心目中,他仍只是個會暈船的捕魚生手,心中自是有幾分不快。一天父親回家後父子倆在餐桌上吃著飯,父親便要馬利歐到鎮上去找份工作餬口,免得拖累家計……。

  茫然的馬利歐也不知在這大部分人都是文盲的漁村裡他能做些什麼…,一個偶然的機會從戲院黑白大螢幕上,看到了60年代當時被迫流亡海外卻受人景仰、令女人為之瘋狂的愛國詩人聶魯達,他受人簇擁愛戴且正緩緩的走下火車、與民眾微笑揮手…,這一幕,讓馬利歐為之憧憬不已……。

  然而現實總是讓人沮喪,生活和工作仍然沒有著落……,牽著單車在街上走著,在街邊的一扇門上釘了張紙條,上頭寫著『徵臨時郵差,備腳踏車即可』,馬利歐也不想挑剔,心想:『反正,找份工作就是了……』。

  當希望的星自黑暗長空中閃耀,烈日夕陽都不能與之爭輝;如同馬利歐這位郵差,他最常送的送信地址,也是唯一的收信人,就是這位浪漫詩人─聶魯達旅居住在義大利海邊的房子。

  即使沒有信也會親自前往打聲招呼,對馬利歐來說,他不光只是個簽收人;慢慢的,開始與這位大詩人討論詩的意境、問『什麼是暗喻』、一起分享諾貝爾獎的喜悅…,跟所有寄信給聶魯達的人一樣,他是希望的化身,心靈的導師……,他更是馬利歐內藏已久的澎湃情感的引水道,助其一臂之力而娶得美人歸,灌溉了馬利歐多年自卑且荒蕪的感情生活。

  對被迫流亡海外的聶魯達來說,馬利歐的出現不至於使得他與世界脫節,在他沉潛義大利的這段日子裡,馬利歐與他分享生活的點滴,捎來了諾貝爾獎的喜悅,一起在海邊看著夕陽餘暉,陪他度過了這人生的冬季。
The Postman (IL POSTINO) 郵差 
  然而聶魯達終究要回到他的故鄉--智利,在臨走之前將住在義大利的小屋交給了馬利歐託其代管,等智利政局穩定了再來探望馬利歐……,但往後的一年卻音信全無,馬利歐只能從報紙上零星知道關於聶魯達的消息……。

  當所有人對此絕望並且即將遺忘之際,此時聶魯達卻又悄然的出現來探望馬利歐,才發現馬利歐為了要將他終於寫好的一首詩,在遊行上朗誦獻給聶魯達而遠赴智利,卻在失控暴動的遊行隊伍中喪生……


片名:郵差(IL POSTINO) 
演員:菲利普諾依葉,馬斯摩特洛西 
片長:108分鐘   

 「是否整個世界,海、天空、雲雨……,是另一樣事物的暗喻?」
        --電影「郵差」(Postino、The Postman) 

   文/陳韻琳

  我很喜歡的這句對白,出自由Michael Radford執導的「郵差」。這部電影是描述流亡詩人聶魯達客居義大利,跟一個郵差發展出來的友誼。聶魯達的情詩很受讀者、尤其是女性讀者的歡迎,因此他被冠以「愛的詩人」,此外,因著他信仰共產主義,又使他背負「人民的詩人」的盛名。「愛的詩人」人人可解,但「人民的詩人」這已經被意識型態化的名號,呈現於生活中,詩人該是怎樣的形象呢?
The Postman (IL POSTINO) 郵差
  當聶魯達遇見了郵差,「人民的詩人」的含意,就開始有很多層的剖析了。

  郵差馬里歐一開始並不滿意聶魯達給他的簽名只是「聶魯達」幾個字:「我跟他說我的名字了!但他只寫聶魯達三個字,這樣不是朋友!」但他的上司卻一再告誡馬里歐:「你打攪他了!他是詩人,需要思考,你不該用一堆問題煩他!」兩人相較,馬里歐看起來比他的上司更在乎聶魯達是否貼近人民,但事實上,馬里歐對聶魯達的認識是:「他是愛的詩人。」反而是上司一直強調聶魯達這「人民的詩人」的頭銜。這是第一重「人民的詩人」呈現於生活中,所出現的弔詭。

  當上司跟馬里歐說:「他需要思考,你不該問一堆問題,你打攪他了。」馬里歐答:「他若是連切洋蔥都在思考,我還能找到什麼時間是他不在思考、可以被打攪的呢?」這呈現出第二重「人民的詩人」的弔詭。

  創作者是需要「隔離智慧」的,他不能一直雜混在人群中——不拘這些人群是人民、或是知識貴族——他需要讓自己不時的處在孤獨中,為的是思考、並等候靈感的湧現。可是,創作者又必須瞭解自己的讀者,他需要說出讀者想說卻不知該怎樣說出來的觀點或情感。

  馬里歐並不知道聶魯達在剝洋蔥時根本心不在焉,他陷進自己的思緒當中了,因此根本沒有聽見馬里歐告訴他自己的名字,甚至他簽「聶魯達」名字時,都是完全渾然忘我的。因此馬里歐一開始對聶魯達的失望雖可理解,但對聶魯達卻不公平。
 
  聶魯達貼近人民的誠懇,表現在當他沒有在思考時,馬里歐跟他談詩,他跟馬里歐所談的「暗喻」技巧。他用盡可能讓馬里歐理解的方式,解釋什麼叫暗喻。就是在這段討論中,馬里歐這受教育不多的一介平民,問出這句話:「是否整個世界,海、天空、雲雨..,是另一樣事物的暗喻?」這個問題其實是很深的,也就是說,平民儘管不可能用這麼複雜的文學技巧寫詩,但對生命或生活的哲學,還是很有可能直觀素樸的掌握,並用簡單的方法說出,民間歌謠,不正是文學界精緻詩詞的素樸化?聶魯達對郵差馬里歐提出的這個問題,並不敷衍的說他必須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正表現出他是「人民的詩人」,他敬重人民以直觀素樸掌握到的生命生活哲學。
The Postman (IL POSTINO) 郵差
  當然,聶魯達介入馬里歐渴慕的愛情,適當的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得到他深愛的女子的心,或者迂迴委婉不傷害馬里歐的告訴他他不可能成為詩人,都是出於對馬里歐的親切與誠懇。

  最後,「人民的詩人」第三個弔詭,反應在聶魯達離開後,為智利人民奔忙,卻沒有時間寫信給馬里歐這件事上。人民,不是抽象的概念,對聶魯達來說,人民,是他智利的受苦基層鄉親。因此他才會對媒體描述他在義大利小島的流亡生活是「跟一群單純的人在一起隱居」,因為他情感所繫不是義大利這塊土地,他對義大利只有大自然的情感,所以他能用「隱居」這兩個字;但小島生活從馬里歐的角度來說,是真真實實的生活,不是隱居,他跟聶魯達不可能用同樣的心境看待他所生長的小島,當馬里歐以為智利因著有聶魯達便連空氣中都充滿詩,正表示他對智利一點都不瞭解,所以他不可能像聶魯達一般的愛智利人民,當然也就不能體會他最終不是聶魯達心之所繫。

  所以聶魯達和馬里歐最終心靈的遠離,是在這第三重「人民」的含意上。

  而馬里歐,也唯有在這第三重含意上,與聶魯達心靈分離,不再依賴他的友誼,他才算是真正的尋找到自己,因此他寫了屬於他自己的詩「聶魯達之詩」,儘管以聶魯達為名,以紀念聶魯達對他詩的心靈的啟迪,但詩中卻是屬於他的海島的聲音,他也開始站出來為自己國家奮鬥,為自己國家而死,正像聶魯達為智利流亡一般。 


文章摘自:
放映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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