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家談悲劇總是不那麼在行。在悲劇問題上去求教哲學家往往是愈說愈糊塗。」(朱光潛:《悲劇心理學》)

「一切意願都產生自需要,因而是產生自缺乏,因而是產生自痛苦。……慾念的目標一旦達到,就絕不可能永遠給人滿足,而只是給人片刻的滿足;就像扔給乞丐麵包,只維持他今天不死,使他的痛苦可以延續到明天。因此,只要我們的意識裏充滿了我們自己的意志,……我們絕不可能有持久的幸福和安寧。」(叔本華:《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悲劇心理學》是朱光潛先生早歲留歐時的博士論文,收購至今尚未正式開始閱讀,故尚無知於朱先生如何跨過悲劇心理而能對美學侃侃而談。朱先生的名著《談美》,談的不只是表象的美,可惜我一直無心思好好拜讀。但「悲劇」與「美」是否有必然的關係呢?快樂的事總是讓人易忘,然而悲傷卻可痛徹骨裏。當面對快樂事時,產生的感動是因有悲劇襯底,所以快樂才能被突顯出來。否則同樣的「快樂」為何無法單純獨然地產生、存在呢。

因為相信快樂是迷障的假象,然而人總是易被寵壞而耽溺的,所以,經常我拒絕快樂,唾棄它的虛偽假面。那麼,痛苦呢?痛苦使人產生意識、覺知存在嗎?

是的。

因為痛苦,使人產生對「生之掙扎」。信念之所以必要,便是為了抵禦對死的渴望,它是生之意念唯一的食糧,缺了它,就像失去地獄的恐嚇;而天良早已不存,它僅僥倖地苟存於極少數的人類底,「天良」早已滅絕。

我是極端悲觀的人。所以極端樂觀的活著。透過悲劇性格我能窺探什麼嗎?

到底我不老實,壓抑著自己對生的不耐煩,任一方都是好大的障礙,許多能寫的寫手終究還是死了,所以悲觀或對渴死的想望並不能成為無法創作的藉口。

不僅僅是未來不可計劃,連想像都是一種奢望。

本月的24日住處已無電視可看,而電話、傳真和網路到五月底就停用了。

一切都是嚷嚷很久然後又突然發生。

將往何處去?我確實不知;屈指算來,我從不曾在一處住過十年以上,而這幾天,我又將面臨第十五次搬家,我一個人,前方茫茫似無涯,永遠不知下一步是否就是懸崖?我確實不知……

人生本就是一場悲劇。我只是儘量讓它看起來快樂一點,而那不過是極簡單也極荒謬的事。


-2007-05-30-

   曲:卡拉列斯(阿萊城姑娘~費德利可的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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