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開


在「灼熱的生命」演唱會上,薛岳感慨的說:

「我在三十歲以後,決定要做自己的音樂。這幾年來,我拼得很凶,可是沒有幾個人看得到我心中的那種焦急,那種憤怒,造就了這幾年我的個性。可是慢慢因著年齡的因素,我明白了,我很多東西並不是用撐的,應該有很多方法,有很多管道。我才剛明白,生命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流著淚唱完了「如果還有明天」,親手將自己的生命劃上永恆的句點。

每次想起他對生命的體會與感慨,我總忍不住淚眼盈眶……,他不退縮,勇敢面對,以熱愛音樂的怒目和對理想的執著和死神爭奪時間,但至始至終,他堅強的反抗仍敵不過生老病死……


 
服藥後,和昨天一樣在清晨五點醒來,藥效給了我二個鐘頭的睡眠時間。雖然醫師允許我服用兩顆安眠藥以延長睡眠,但如果可能,我還是想自己先試試看;就像鎮定劑的使用也是一樣,醫師給我加重了劑量,我偷偷用意志力和藥效商量,也許我不是很乖的病人,但幸好我病識感清楚,知道絕不硬撐,雖然偶爾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慣性,我知道暫時我無法再安然入睡,便下床望著窗外昏澀未亮的天色,突覺時光的逝去是能感覺得到的,在那一剎那,它就在我身邊以一種幾乎無法體覺的虛無感,迅疾地飛閃過去了
……我彷彿見到它在我眨眼瞬間已奔到天空盡處,天色便又亮了一些,極細微的,慢動作;但一切都在細微的慢動作中快速而連續地相續呈現,這便是「自然」了。

這便是我所見到的一切,一連串極細微的切割與連續迅疾的相續組合……;前二天,有一剎那間我恍神了,憶起過去世中我曾切割身體,但忘了是為什麼了;在看著世界上四處無辜的災難,如果切割身體肉骨分予他們,便能給他們帶來幸福,遠離災難和悲苦的命運,為什麼不呢?如果我的身體能有如此作用,為什麼不切割分與他們呢?

「記憶」在某些瞬間會回來──「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今世,我又再回來重修「忍辱」,而我總是急於說明辯解、急於伸張正義、不容污衊陷害……我又把這世界裏的一切當真了,真真地把它們當真了──我對自己的愚昧感到可笑,所以再度讀到《金剛經》這段時,我心痛淚落,恍然有所悟。

──所以,這看似我失控的情緒強烈過我的病識感,使我來不及吃藥而歇斯底里或毫無忍耐能力地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也許不過是冥冥感覺到是命中註定的事,而有意的讓它提早發生了。


昨日,和大表哥電話中一席談話,讓我的心微開……

──那不是我的功課,但我不能怨恨他們。

我確知我不會怨恨任何人,因他們都是為協助我覺醒成就奮發向上而來,以極端的手段要我痛醒覺悟,我知道只需要一段時間,我便會對這一切心存感激,而我很高興這醒覺過程的時間是愈來愈短了。未來,我將繼續努力讓它在發生當下即能覺醒不起作用,嗯,我一定要做到。


最近,常想起薛岳的事。

我剩下多少時間呢? 

他感慨的說:「我在三十歲以後,決定要做自己的音樂。這幾年來,我拼得很凶,可是沒有幾個人看得到我心中的那種焦急,那種憤怒,造就了這幾年我的個性。可是慢慢因著年齡的因素,我明白了,我很多東西並不是用撐的,應該有很多方法,有很多管道。我才剛明白,生命卻已經來不及了……」──我有相似的感覺。

多年前,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堅定的對我說:你將活到五十歲,因為我在等你才能投胎轉世……。為什麼我如此相信她的話呢?想著自己這十餘年來頹廢自棄的放逐生命,追逐妄相,等待死亡,我早不知我的身體裏堪我再使用多久?但起碼我還有五年的時間可以灼熱的燃燒生命吧!

我不等待死亡,雖然我曾經不懼怕它,但在明白自己有功課尚未完成(並且我的進度嚴重落後),我開始急了,開始慌了,開始覺得有一天,我也會這麼說:「我大部份的人生都浪費在瞬息萬變的感情追逐與覓求上,當我覺知到自己在此生原有更重要的功課要學習,並必須完成時,我的生命已為我敲響喪鐘,再多的清醒也已來不及了……」。



-2006-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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