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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栢青╳石芳瑜╳林佳樺 三秀新書聯合發表會

● 主辦:阿盛寫作私淑班

● 日期:2020年8月1日(六)

● 時間:15:00~17:00

● 地點:唐山書店(台北市羅斯福路三段333巷9號B1)

● 歡迎各方文學愛好者蒞臨

● 現場可購書/作者現場簽名

● 來賓:阿盛老師

 



閱讀最前線專訪

 

「我要把那些刻板印象的恐怖詛咒,都變成祝福。」——專訪《尖叫連線》作者陳栢青

發表於 15 6 月, 2020 BY 愛麗絲

專訪《尖叫連線》作者 攝影/Wu Rene

文:愛麗絲

「我那時候就是喜歡華康少女體的高中生啊,電影前半段還想說配樂好吵在幹嘛、看不懂啦,結果貞子爬出來的時候,跟著整排觀眾嚇得往後逃作鳥獸散,連瀏海也不梳了!」陳栢青對經典恐怖片《七夜怪談》的記憶,是「在戲院恭迎整個世代的恐怖」,七天死限的恐怖詛咒,也成為新作《尖叫連線》的關鍵元素之一。「我要集結所有恐怖片的經典設定,成為恐怖片的霸主!」陳栢青對恐怖片的瞭若指掌,來自成長過程的閱聽經驗。

「我就是看尖叫的故事長大的,」陳栢青從小被香港恐怖片餵養、把吳君如視為偶像,「那些八九零年代的香港鬼片乍看粗製濫造,其實是很有生命力的,主角都是小奸、小惡的小市民,他們是傻氣的、笨的、有一點色膽和壞心腸,可是人們不會討厭他們,反而在他們身上看到人性和一部份的自己。」香港恐怖片的兼容並蓄、「政治不正確」的劇情發展走向,正是魅力所在。「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寬容的餘裕了。」陳栢青說得悵然若失。

「那幾個晚上,街上變得很黑的時候,我反而才覺得放鬆,」撰寫《尖叫連線》期間,面臨同婚公投差距甚大的挫敗,赤裸的惡意讓陳栢青喘不過氣,看不見且不被看見的黑暗,竟成為一種包容。「在黑暗裡反而覺得靜謐並得到安慰。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可以置放自己的地方。」而一片漆黑的沉默中,其實充斥無聲的尖叫,「我有時候會想起電影《異形》slogan。『在太空中,沒有人會聽到你的尖叫。』是一種恐怖。而這個世界正在變成太空。人們聽不到。這是異形都無法想像的恐怖。整個世界是一片真空,我想要寫出大家的尖叫聲。」

「事情跟你無關的時候就變成搞笑片,是你看著別人的恐怖片發笑。」

「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不就是高中嗎?」陳栢青從過往聽聞經歷,構想《尖叫連線》的恐怖現場——台灣爆發大型傳染疾病HLV,三階段病程將於三日致命,絕教高校裡存在校園霸凌,學生們為了以《七夜怪談》的七日死限對抗疫病,上演荒謬怪誕卻真實無比的恐怖故事。

「過去我和這些事情擦身而過。有一些霸凌案例,我光想像就覺得可怕,像以前我看葉永鋕的故事總是痛哭,」許多校園裡的惡意霸凌聽來駭人,但追根究柢,惡意的根源卻可能是自以為是的正義。「到底有誰覺得自己是壞人?罷凌者們總覺得自己是對的,覺得那就是正義或正確。但人們為了單一的『正確』到底排除了什麼?」霸凌的源頭,有時候並非純粹惡意,而是認知落差。

求學時期,陳栢青碰上挑釁或是嘲弄,腦中預先響起警示燈,「我就是會一直搞笑,把話題岔開來,或著先罵自己給別人看,」隨著成長,他發現這種尋找出口的模式逐漸根深蒂固,「我發現我害怕的時候就習慣一直笑,也一直搞笑。想想這反應其實非常恐怖,」反差極大的搞笑與恐怖,在人性黑暗面中卻找到一體兩面的合理解釋:「我後來發現,當事情關於你的時候,就是恐怖片;但跟你無關的時候,就變成搞笑片:是你看著別人的痛苦發笑。」旁觀者的冷漠,無疑是霸凌幫凶。他想在小說裡用沾血的手指指出這層結構。

「我要把那些刻板印象的詛咒,都變成祝福。」

就像校園霸凌中不乏固定班底,約定成俗的恐怖片劇本,許多角色的刻板印象已成為行之有年的定律,「你知道在恐怖片裡做哪些事、有哪些特質就會先死,」而陳栢青決定翻轉出新意。「憑什麼校園美女、啦啦隊隊長就要第一個死?憑什麼和人上床就要死?有色人種和GAY就要先死?」《尖叫連線》裡的角色,都是恐怖片的經典人設,故事卻不照著俗濫的恐怖片定律進行,「我要把那些刻板印象的詛咒,都變成祝福,我希望他們反過來利用那些被人預設的刻板印象,翻轉成為求生利器好活下去,」陳栢青像在寫作中投射自己的同理心,「畢竟這些B咖、這些出場就是要去死,被人嘲笑的過場人物,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啊,同志不就是活在刻板印象裡嗎?」

「畢竟除了寫作我什麼都不會嘛!」

「寫小說像在觀落陰,我就是把看到的畫面寫下來而已,」陳栢青感同身受的筆觸將視覺化成文字篇章,而這也是他最擅長的事。大學讀中文系,寫小說、寫散文、寫純文學、也寫類型文學,寫作是他的專業,卻也是他認為最困難的一件事。「寫作的敵人,不就是很認真寫作這件事嗎?」陳栢青坦言以寫作為志業後需字斟句酌,「有時候寫作狀態太緊、太用力,那些鬆鬆的餘裕就不見了、就不好玩了。」

陳栢青為了接下來的寫作計畫,開始研究台灣史與同志史,例如他最新的一篇小說著墨於50年代至80年代被國民政府塑造為樣版、叛逃中共投奔台灣的反共義士,「我就在想啊,反共義士如果有一位是Gay,那不是很酷嗎?」若是為了性傾向投奔自由,「這就是愛的迫降啊!」共和國容不下他們,但戒嚴中的台灣,就有他們的位置嗎?

「也許他們真正自由的時光,只有在天上飛的那一刻吧,」以真實歷史為底,以文學鑿出歷史的破口,延伸出人性的各種樣貌,是陳栢青對自己的期許,「我想找到矛盾的、相反地,卻有延展性的瞬間,那就是使小說誕生的訣竅所在吧。」認為自己不管從事什麼職業,都想擔任作家的陳栢青,正企圖以寫作建構當代故事,「畢竟除了寫作我什麼都不會嘛!」他語帶俏皮地說。

陳栢青_尖叫連線

 


林佳樺書寫童年  與傷口和解

   

旺旺.時報文學獎得主、作家林佳樺,透過書寫,與童年傷口和解。(張鎧乙攝)

明明上有姊姊、下有弟弟,卻只有林佳樺在4歲時,因為父親生病,母親無力照顧三個孩子,她孤身被父母從宜蘭羅東市區的家,送到三星大洲農村和外公外婆同住。長大後的林佳樺,回望那段「找家」的歲月,以樸實文筆,寫下記憶中外婆家的三合院、中藥鋪、石磨與甜甜的山楂餅,近年連續獲得多項報紙文學獎肯定,近日更出版新書《當時小明月》。

外婆家的三合院 滿滿溫暖

回想外婆家,從一開始害怕陌生環境,到後來卻捨不得離開,林佳樺表示,「我當年還只是個小女生,不懂為何只有自己要離家,卻在外婆家得到溫暖與感動。如今過了40歲的門檻,回顧過去,覺得那段童年時光分外珍貴。」

林佳樺回憶,被送去和外公外婆住,一開始對環境陌生,身邊又沒有同齡玩伴,非常沒有安全感,天天哭,黏人黏到外婆得背著她下田工作。逐漸熟悉環境之後,她開始跟著外婆磨石磨、摘草藥,甚至到中藥舖幫忙包藥,向病人用布袋戲台詞轉述「仙丹」的療效,還模仿常有抽獎活動的柑仔店,在藥包裡放「恭喜中獎」或「趕快好起來」的小字條,沖淡了對家的思念,「那時候最喜歡過年了,不只爸爸媽媽、姊姊弟弟都會來,對我特別好,還有其他親戚小孩,很熱鬧。」

熟悉後又要分離 最是折磨

正當林佳樺與外婆感情愈來愈好,卻在3年後她要上小學之際,又被父母從農村帶回羅東市住,離開了每日相伴的外婆。對她而言,可能是小時候這樣一來一往,熟悉後就要分離,心中非常沒有安全感,理智就算清楚原委,情緒最是折磨,「到長大之後,心中都還是有不安。」

個子嬌小、長著娃娃臉的林佳樺,習慣把難過的事壓在心裡,過許久之後才會想辦法表達出來。她回憶,回到羅東後,身為老二的她,被要求要幫忙做家事,但姊姊和弟弟卻不用做。她思念起外婆,在家反而覺得格格不入像外人,「我會跟媽媽說,你們偏心,為什麼只有我?」

用文字轉移擔憂 留下記憶

直到結婚、成家,林佳樺又背負起其他人生重擔,才逐漸與原生家庭和解。她表示,近年開始書寫的原因,是因為數年前身體長了腫瘤,雖然是第零期,心裡還是擔憂,「雖然寫作從來都無法療癒,卻可以幫助我轉移對病痛的擔憂,排解情緒,也留下如今已經消逝的童年回憶。」

 

林佳樺_當時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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