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三聯畫未開啟前)

   Hieronymus BOSCH本名Hieronymus van Aken,因生於荷蘭的S'Hertogenbosch鎮,故而取名Bosch(波希)。雖然生前在當地社會裡,即非十分活躍,亦非默默無聞,因為他所參與的聖母兄弟會,可不是一般人都可成為會員的。透過少數的紀錄中顯示,波希是位擁有財產且過着穩定生活的人,然而除此之外,關於他的生平與事蹟,直到今日,依然成謎。

  波希的神秘,來自他出身上流社會(他的父親和叔父們都是畫家,而他的祖父更是逝於1456年的知名畫家揚.范.艾肯),可是他的生平卻無人紀錄;而讓人更無法理解的是,這幅十六世紀初期文藝復興的經典之作「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塵世樂園),畫中奔放、淫穢、而又充滿感官與性暗示的怪異畫面,如何能在當時基督教嚴格的道德規範下倖存?因此我們可以理解,為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會出現「波希是個異類(異教徒)」的說法,那是由德國某研究專家所提出:波希是個反基督教的秘密宗派的會員,而「塵世樂園」乃是所謂藉由性自由的喜悅來獲得解放的一種異教秘密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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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三聯畫全圖)

  不過在今日「波希=異端邪說」的觀點,已經難以成立了。甚至,事實上,在西洋漫長的繪畫史中、在佛洛依德提出人性心理學之前,他是第一位透過畫面的種種象徵手法,來表現人類心理層面的畫家!

  當我們意識到人類的「心理」層面時,這幅「塵世樂園」就不僅祇是赤裸裸的了,它讓我們感到震撼,如直視自心那些所有原始慾望--波希無疑是個相當虔誠的基督教徒,在他之前並無人以如此直接的手法來表現天堂、人(類)、地獄,他認為人類的本性在於追求快樂的滿足,譬如性愛或音樂。在「塵世」中的草莓果,寓意着「果實甘美旋即腐敗」(歡樂亦是無常);兩片貝殼(象徵女性的性器官)其間的男女則可視為「性的俘虜」;被包於球內(卵、蛋)的男女則代表着「易碎的感情關係」;他以櫻桃比擬肉慾,而挺出的腰枝乃是性的顛倒。馬德里有名的美術學者馬提歐說:

  「所以,很明顯的,它是在表達人類的罪惡。人犯了罪就落入描繪於右邊的地獄中。」

  「當時的人們有這種想法,我想波希本身亦深信恐怖地獄之事。」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下圖:在當時,夜行性的貓頭鷹被視為黑暗與邪惡的象徵。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下圖:人類盲目追求於甜美而易腐敗的草莓果。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中幅「塵世」局部)

 下圖:所謂「糜糜之音」。讓人放浪於音樂迷惑的魔力,同時也是罪人的刑具。而鳥獸則成為人類原罪的審判者。下圖左中之人以笛慰肛,此畫面即是今日亦是足以驚世駭俗的。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右幅「地獄」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右幅「地獄」局部)

 上圖:留意到右下方頭戴修女帽的豬了嗎?波希以此諷刺當時的教會迷失教義,充滿墮落與虛偽,聖職人員一面對着神祈禱,另一面卻耽溺於酒色與權勢利益的追求。

  於是人類才會有了(三聯畫右幅)--「地獄」!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右幅「地獄」局部)

 下圖:在蛋型物體裏,波希以驚人的尺寸畫出了一般日常生活的場景:許多人坐在桌子周圍,其中有一人坐在一隻癩蛤蟆背上,而這人的後方則有一個人正從酒桶裏取酒。參考「地獄」全幅畫面,還可發現在蛋型物體右方有一個人頭;熟悉波希自畫像的人,定然感到熟悉,而不由得揣測這個人即是波希。後來學者認為,這是波希自己的肖像,除了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標誌外,同時顯現出對其信仰由衷的謙卑與自省,因為其位不在人間或天堂,而是--地獄。

  人頭上方像帽子的圓盤(帽子底下所想事物之表顯),立着一些令人畏懼的人物,圍繞着一種像風笛的物體(這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徵,也是肉慾的標誌)走動。這個風笛像是不斷在波希腦中迴響的形象,蘊含了視覺和音響的雙重圖象。透過它,我們好似聽到了來自地獄底惡魔的獰笑與吼聲。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右幅「地獄」局部)

 下圖:「天堂」左上方盤旋而上的鴿子,代表真誠無邪的信仰,是基督教義傳信者的象徵。而右下方池中的鴨獸「手」上卻捧着書,且讀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左幅「天堂」局部) Hieronymus Bosch -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1500-1510, 左幅「天堂」局部)

  這幅「塵世樂園」曾為十六世紀後半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所珍藏,他曾熱衷地收集波希的作品:在馬德里郊外的伊斯柯里修道院即為菲利普二世所建,其中更闢有國王的住屋。他身裹黑袍,行為有如修士,同時也處理國家大事。晚年,菲利普二世蒐集了三十幅左右波希的作品,展示於修道院中。他的寢室與莊嚴的祭壇不過數步之距,躺在牀上就能聽到彌撒的聲音。國王的寢室裏放有波希的作品「The Seven Deadly Sins」與「Triptych of haywain」。而至於「塵世樂園」更長期地在此修道院展示長達三個半世紀。

 

 內文參考:《世界名畫之旅2》(文庫出版社);《巨匠美術週刊96波希》(錦繡文化出版);BBC 紀錄片:文藝復興第一季之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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