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97仲夏的新公園

  這個地方,我還是習慣叫它新公園。在陽光從葉間灑落、微風送來舒爽的白天,它美得就像踩在地上便會發出清脆響聲隨而帶來的愉悅心情,鳥兒自在地在水泥地及綠草樹間跳躍乍飛,像一群頑皮戲耍的小精靈;到了夜晚,夜色在池畔園椅抹上一層淡淡文學的朦朧光,月光下的樹影幽幽擺動着似有若無的歎息,也許想些什麼,或什麼都不想地逕讓自己溶入神秘的黑影底。
  在去聯合門診看病時,偶爾我會走進新公園尋找一種新的心情,或是帶着與另一個人偶遇的期待,因為不確定自己想要尋找或等待什麼,於是總像是做了一場夢,當回到城市的喧囂裏時,便什麼痕跡也沒留下地連記憶也消散了。

  這張用手機拍下的陽光與綠意的新鮮,如今當時那閒適的爽快已回想不起來了。在醫院看顧父親時,病房窗外是一片枝椏交錯、暗沉沉的小樹林。偶爾我掀開窗簾望着,耳窩漩着躺在父親隔壁病床上困難的呼吸聲,回望父親半眠夢中,腦海裏浮出這幅畫面,在這房間裏的每個人,都沒能獲得照片所呈現出的心情,充滿生氣的所有象徵變得十分遙遠,隔着一片窗,兩個世界。

  化療後,父親的腸胃道出現潛血反應,醫生下了禁食令,他無法下床,甚至無法坐起身來讓我幫他按摩。趴在床邊的鐵欄架上,望着總在半眠夢中的父親,陰暗的窗外,就快下雨了。
    


  -2008-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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