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Pieter de Hooch 荷郝 1629-1684

  晚上上課時討論了「會痛的功課」,有同學感覺文中把父親重病這件事當成一項功課,似乎有些殘酷了,我明白他所指的和盛師給予的建議實是一體兩面的。
  經常我想起鼎公在他作品「文學的技藝─從《關山奪路》談創作的瓶頸」裏談到文學創作上的瓶頸,初學的我,自然不能與鼎公的境界相比擬,但自接近佛法,接觸得愈多,創作時也愈加困難。自己明白該文處處充滿矛盾,想的和做的,能做的和做不到的,萬般滋味與煎熬豈是在那幾日便經歷完成?佛經上說「無住生心」「萬緣放下」,我既相信並且接受,便與寫作有了衝突。因為堅持是一種執着,執着於生活中的人事物、生命過程上的點點滴滴,惦念的若未經過沉澱反芻、深切的思考,它無法轉化成一篇成熟的作品,然而既想寫又想放下,這根本是無法並存的選擇題。

  下課後到此刻,幾個鐘頭過去了,我還在掙扎。當我撿拾曾經烙刻生動的感觸時,另一個念頭亦同時生起,提醒我,放下,放下!於是我不敢追、不敢往自個兒裏頭挖,停留在膚淺的表面卻又放不下,可笑的是,這整個身心交戰相互抵抗的痛苦過程,全都是妄想。當我真累了,疲了,半逃避半放棄地告訴自己說:那就算了吧,祇讀文章也是很好的事啊。

  今天又買了幾本好書,還訂了幾本已絕版的書。現在臉皮已很厚了,店家說絕版了、沒賣了,是無法讓我就此死心的,除非確定出版社的倉庫裏也沒庫存,那我祇好往二手書店找去。我不是很有錢,也沒那時間去試讀不同的譯作,幾次經驗讓我寧可相信「老字號」。下一個目標便是毛姆的作品。

  發現自己的讀書習慣不同了,時間也愈不夠用了,這可能是很花錢的讀書方式,想起木心詩句「架上諸書也睡着了」,我倒覺得它們似乎不眠地盯着等着催促着我: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啊?對不起,雙掌合什:現在的我讀書很偏心。

  這也是一種執着,祇是看過便放下與寫的欲望相較起來,真的輕鬆也容易多了。
  
  一定要介紹一下荷郝(Pieter de Hooch)的繪作。不祇因為他在芥川龍之介的作品裏出現過,而是因為他的題材和畫風極為普世而且細膩。他的每一幅畫,往往讓我看很久,看到彷彿都要進到畫裏頭去,似曾相識的古典與造景,每一切面都是一則飽滿的故事,窗欞外的景色、窗簾與桌布、椅子和桌上攤開的書,還有小婦人手上的印刷物,充滿想像空間的延展性,此外我還發現窗外的那一幕景色,實在像極了瑪格利特的「光之帝國」呢!



  -2008-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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